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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司徒星宇現在的情況如何?」中午午休時,江澄打了通電話給蔣嚴,他就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訴對方知道了,然後江澄有點凝重的這樣問。

「大哭了一場,哭累了就睡過去了,他自己也說昨天晚上才睡了兩個小時。」蔣嚴也捏著眉心嘆了口氣說。

「嗯,我想也是,今天早上我起床時,就已經看到他一個人在陽台發呆了。那時我大概就猜到了。」江澄說。「沒想到,那個外表看起來毫不正經的司徒星宇,竟然會對一個人深陷得那麼深。」

「說到底,他其實還是個小孩子而已。」蔣嚴嘆息著說。「沒受過什麼大的挫折跟打擊,大學還沒畢業就得到好工作了,然後所有事都如此的一帆風順,卻輸了在一個陸晴朗手中,也難怪他會看到那情景之後情緒就崩潰了。」

「不過,說到底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那麼正好的竟然就這樣給你們在路上碰上了陸晴朗跟女生走進婦產科的場面。」

蔣嚴抿了抿嘴唇說:「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碰見,你沒看到那一刻星宇的臉色有多難看。」

「嗯……想也想到了吧?臉如死灰。」江澄輕鬆的笑了一聲。「如果是演戲的話,他應該就可以得最佳男主角了吧?」

「你現在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蔣嚴皺著眉頭說,當然,對方看不到自己正在皺眉頭。

「小嚴,我是想讓你開心一點而已,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也不好過。」他無奈的著道。「先說清楚,雖然知道你很愛哭,所以你想哭也是可以的,不過請忍耐到我下班回家之後再哭,我可不准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流淚。」

「江澄!你是故意繞個彎來取笑我嗎?」紅著臉、困窘的反駁著,他是感情豐富了一點,淚腺比較發達了一點,這樣也不可以啊?

「我可不是在取笑你,只是想到,你剛剛一個人對著司徒星宇,一定覺得很手足無措吧?」用溫柔的話語說著這樣的說話,他安慰著司徒星宇,江澄卻簡單的安撫了他整個早上提心吊膽的一顆心。

「嗯……」這是事實,他不得不沒用地承認了。「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可以輕鬆應付吧?」

「為什麼?」江澄奇怪的反問。

「因為江寧寧也常常無理取鬧的哭鬧不是嗎?」

「拜託,江寧寧的哭鬧,除了我媽之外,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了。」一提起那個小惡魔,他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貝,這蔣嚴忍不住的在電話的另一端笑了起來。「好了,小嚴,你也終於笑了。」

聽到江澄安心的說著這句說話,蔣嚴有點奇怪的止住了笑聲,想了幾秒後才終於懂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嗯,你放心,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我知道你在意司徒星宇的事,但那畢竟是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你也不需要把那種負面的情緒也一起往你自己身上扛,你只是局外人,這樣說可以聽起來很冷漠,但那是事實,你已經幫了他很多了,不需要跟著他一起哭泣。」

雖然說偶爾還是會有孩子氣的時候,但該要認真起來的時候,江澄還是可以非常認真的。

「我知道了……」正當他這樣說著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司徒星宇房間的手機響了起來,不一會就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

「小嚴,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江澄叫了他一聲。「不會是司徒星宇又怎麼了吧?」

「嗯,不、沒什麼,只是有人打電話給他把他給吵醒了而已。」蔣嚴這樣說著,頭痛地揉著眉心,是哪個傢伙那麼懂得挑時間,就挑了司徒星宇最需要休息的時候把他給吵醒了?自己可是費了一番工夫才讓他可以安穩的睡過去的。「江澄,我還是不放心,先掛線去看一下星宇好了。」

「嗯,那就先這樣吧!有事記得要打電話給我。」

「好的。」

掛上了電話後,蔣嚴走近司徒星宇的房間,正想開門走進去的時候,門卻從裡面被打開來了,把他給嚇了一跳。

「啊!學長!」才睡了大概一個小時的司徒星宇,一對比起早上時更紅腫的雙眼顯示了主人的睡眠不足,還留下了明顯哭過頭的證據。「怎麼了?」

「我剛剛聽見了手機響起來……」面對他的疑惑,蔣嚴只好這樣回答了,聽到他沙啞的聲音,蔣嚴又緊接著開口。「要喝點水嗎?」

「嗯,謝謝!」司徒星宇點點頭,乾涸跟灼熱不已的喉嚨的確需要來點什麼滋潤一下。

於是,蔣嚴到廚房裡替他倒了一杯水,看著坐在床上的他把水喝光後又問:「剛剛是誰打電話給你了?」

「是紀言,我得回公司走一趟,所以想出來跟你說一聲。」司徒星宇疲憊不堪的站起來,走到衣櫃前找衣服替換。

「你現在就要回去?你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蔣嚴說。「而且,你中午什麼都沒吃。」

「沒辦法,紀言跟我說,老闆剛從國外出差回來想見見我。」他也嘆了口氣,難得終於睡著了,他也想好好睡一覺,這樣就什麼都不用想了。「反正我也沒胃口吃東西,這樣就好了。」

「可是你這樣出門我不放心。」

「沒關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沒事了。」司徒星宇轉過頭來對他微笑著說。

這兩天,他聽對方說得最多的一句說話,就是『我沒事了』,但從來沒有一次,司徒星宇是真的沒事的。「這一句我已經聽得太多了,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司徒星宇挑了挑眉頭:「學長,你該不會是怕我一時想不開跑去做傻事了吧?我才不會這麼做,我還不想上社會版的頭條。」

「我不是這意思啦……」蔣嚴苦笑了一下。「不然這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不會打擾你的,就讓我在外面等你就好了。」

「你就那麼怕我走失了不懂回家?」

「如果你真的走失了,自然有很多人會把你給找回來,我才不怕。」他笑著回答。

「如果我真的要故意走失,他們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我的。」眨了眨那對紅腫又疲憊的雙眼,司徒星宇的情緒明顯比剛剛的平靜多了,他看著衣櫃門上的全身鏡,緩緩的說。「只是、這雙眼睛大概是怎樣都瞞不住了。」

「放心,我會保密的。」蔣嚴想讓氣氛輕鬆一點,開了一個小玩笑。「報館絕對不會知道這方面的消息的。」

「說到這個,我倒希望將來有一天,你不會為了錢而寫書出賣我。」司徒星宇聽到他的黑色幽默,不禁順著他的思想說。

「那也要看到了那一天,你還有沒有這個價值。」

「什麼嘛!這一句好傷我的心,難道說你認為我只是空心的偶像派嗎?」用著往常看似活潑的語氣嘟嚷著回答,蔣嚴卻沒辦法像往常一樣笑起來。

「嗯,你的確有這個潛質,不趁年輕時當偶像派要等到何時?」好想用點什麼方法讓他重新的變得快樂起來,但自己卻是一籌莫展,他只能給司徒星宇一個加油的擁抱。「星宇,一切都會變好的,今天不行,就期待明天,明天不行,就展望後天,因為是你,所以我相信你總有一天可以做得到的。」

司徒星宇想笑卻再也擠不出一點笑意,他凝望著那個擁抱著自己的蔣嚴,高中時候的他,用隨便的態度對待難過的蔣嚴,只純粹的覺得好玩,可是到了今天,蔣嚴卻反過來用盡了心神來為他擔憂,在自己身邊支持他,自己還竟然像個孩子一樣依賴著他,是的……他就是這樣,總是依賴著所有身邊對自己好的人,紀言是這樣,蔣嚴是這樣,而且,他更依戀著陸晴朗那自以為理所當然的溫柔,所以,陸晴朗是厭煩了自己了吧?即使自己努力的想表明他所謂的喜歡,在他眼中,都只是小孩子的吵鬧而已,所以他才會不喜歡自己嗎?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的。」緩緩的,他這樣說。

「你要做什麼?」

「要獨立,然後長大,不要再當個只懂依賴別人的人。」在能夠成為獨當一面,讓陸晴朗刮目相看之前,他決定……決定要先放棄這段感情了。「這樣一來,紀言也會很高興吧?他也不用老是在我耳邊囉囉嗦嗦的說一堆有的沒的,煩人得要命。」

要笑,既然是自己下的決定,就不要再哭喪著臉去問為什麼了?在陸晴朗的世界中沒有為什麼……因為自己從來都不會從對方口中,得到任何他想要的答案。

「你可以依賴沒關係,笨蛋!」沒想到,看著司徒星宇那強擠出來的笑容,蔣嚴卻只是苦著一張好看的臉回答。「你改變了,你就不是你了,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司徒星宇啊!」

司徒星宇沒有再回話,只是用力的點點頭表示他懂了。

「……那我們就一起出門吧!這個時候,我還是不希望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最後,他輕聲的開口要求著。

「你不說我也決定跟定你了。」蔣嚴笑著回應。「那我到外面等你。」

「好。」

蔣嚴說著,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十五分鐘後,紀言的汽車到達了蔣嚴的公寓樓下,蔣嚴跟著司徒星宇一起坐上了他的車上,紀言看到了蔣嚴,有點愕然的看了兩人一眼,蔣嚴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司徒星宇墨鏡後的雙眼淡淡的瞄了自己經紀人一眼,冷淡的說:「是我叫學長跟我一起出門的,等會我們有地方要去,這樣比較方便,不是這樣也不行吧?如果不行,我們就自己坐車回公司好了。」

聽著這連珠炮又盡是不滿的語氣,紀言連忙苦笑著否認:「星宇,你在鬧什麼脾氣?我可是一句拒絕的說話也沒有說出口,你就給我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了?」他轉過身回去準備開車。「我只是沒想到,原來你們的感情真的那麼好而已。」

司徒星宇這才冷冷的別過臉看著窗外,不只陸晴朗,現在他連跟那傢伙一國的紀言也不想理會。

「我這樣打擾到你們了?」反而是蔣嚴尷尬的這樣開口。

「不、不會,蔣嚴,這樣沒關係。」紀言搖搖頭,然後繼續專注著開車,卻從倒後鏡中偷偷的觀察著司徒星宇的狀況,比昨天見面時還要糟上好幾十倍,現在他怎麼看都像一隻武裝起來的刺蝟一般,現在如果讓自己跟他獨處的話,大概不到三句話司徒星宇就會大發脾氣然後跳車離開了吧?所以說,多了一個蔣嚴,正好作了一個避免開口的中和劑。

半小時後,他們就回到了司徒星宇公司,在電梯中,紀言開口說:「我會先帶蔣嚴去休息室等你,你就先去見見老闆吧!」

「喔!」靠緊著角落,繃緊著比剛剛更難看的表情的司徒星宇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話。

「還有,星宇,墨鏡總該脫下來了吧?你該不會想就這樣去見老闆吧?」紀言看他由出門到現在都沒有這打算,於是開口提醒了他一聲。

「不用你管我,我自會有我的分寸。」露出了不滿似的表情,司徒星宇看起來極度不耐煩,一直盯著那電梯的顯示樓層,然後不安的直按著自己要去的那一層的按鈕。

蔣嚴看著他從進電梯的一刻就反常的舉動,沒有多說什麼,只認為他純粹心情不好所致而已。

然後,電梯到了五樓那一層,紀言示意著蔣嚴走出電梯,他回頭對司徒星宇點頭示意後,他只是默默的關上了電梯門。

「紀先生,今天星宇的心情很差,所以剛剛才會那麼對你說話的,你別見怪。」蔣嚴覺得自己還是得為司徒星宇的舉動解釋一下。

「啊,不,他心情不好我當然知道,不過如果你是指他剛剛在電梯中的對我說的話跟那些舉動,那我倒已經習慣了。」紀言一臉無所謂的回答。「總之,在坐電梯時不能讓他分心,我倒忘了這一點。」

「什麼意思?」蔣嚴聽著聽著,一頭霧水,不解的反問著。

紀言揚了一下眉頭,看了他一眼:「蔣嚴,你該不會不知道吧?關於星宇害怕坐電梯的原因?」

「星宇害怕坐電梯?這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家也沒有電梯。」蔣嚴搖了搖頭。

「這也是他願意待在你家的原因之一,他現在住的地方也是不用坐電梯的公寓。」

「這是有什麼前因的吧?」

「嗯。」紀言瞄了他一眼,緩緩的說著之時,他們已經走到一間面向走廊那一面是以半透明的玻璃當成牆壁造成的休息室外,他打開了房門欠欠身讓蔣嚴走進去時又繼續開口說。「這告訴你也無妨,聽說星宇小時候就曾經因為有一次被困在電梯中而變得不太喜歡坐電梯了,然後大概在半年前吧,公司的電梯剛好出了點小問題,但電梯公司卻一直沒派員前來修理,公司也沒有把電梯暫停使用,結果星宇又被困在裡面了,那一次,陸晴朗還緊張得一直待在旁邊不肯離開,直說一定要親自把星宇救出來,的確,那一次電梯門打開後,所有消防員想把星宇給拉出來,他都不准別人碰他,就只有陸晴朗當時不顧一切的就跳進電梯裡,星宇就乖乖的讓他給抱出來了,那個時候,誰都看得出來星宇有多依賴陸晴朗了吧?」

「紀先生你也看出什麼來了嗎?」當依賴變成了習慣,習慣又變成了愛之後,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感。

「當然,我可是星宇的經紀人,他跟陸晴朗的關係非比尋常,你是想這樣說吧?」蔣嚴坐在沙發上點點頭,對於他的反應沒有很驚訝也很好奇,一般經紀人不都會很緊張嗎?要是一個不小心傳出了什麼不好的消息的話,這可會影響司徒星宇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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