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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前,我當然要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紀言哼了一聲,這樣回答。「而且儘管我都已經對星宇暗示過了,他還是我行我素,黏著陸晴朗簡直就像孩子離不開母親似的,我也很無奈。」不過看來,陸晴朗似乎就比較了解自己的苦心了,在自己只是稍為的在背後說了幾句語重心長的說話,他就懂得該如何迴避那個黏人的司徒星宇。也讓他看到了,陸晴朗那所謂的愛,不過就是像小孩子玩家家酒一般,經不起考驗,也受不起挑戰,這樣受不起挫折的人,他才不想讓司徒星宇繼續泥足深陷下去。

說到底,司徒星宇是他一手發掘的,雖然他常常罵自己跟陸晴朗是一國的,不然就罵自己只當他是搖錢樹,其實紀言怎可能不對他好?當然,他們之間本來就存在著利害關係,說完全沒有從利益點而出發是騙人的,可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其實背地裡已經替他擋了多少被媒體發現他跟陸晴朗的親密關係的傳聞。現在多少媒體都虎視眈眈的,想挖到他跟陸晴朗之間到底是不是如傳聞般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靠在門邊的紀言內心暗付道。所以,現在他們這樣鬧翻了,紀言總算可以稍稍放下心來。

「但照你剛剛所說的,星宇害怕坐電梯,那他不就……」說到這裡,這樣的症狀不就跟先前電視上一直在討論的什麼病很相似嗎?蔣嚴在腦海中尋找著答案,卻一時想不起來。

「嗯,他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這還是陸晴朗說給我聽,我才知道的。」紀言習慣性的拂著自己的頭髮,又說。「在這之後我就有特別去找資料來研究過,發現他不是很嚴重,像待在車廂中或飛機的機艙都沒問題,只是時間不能待太久就是了,對人群也沒有太大的反感,就是完全沒辦法待在電梯裡面,他幾乎只要到了電梯門前,整個人就會變得神經質起來了。」

「他的這個問題,反而是陸晴朗告訴你的,那他為什麼會知道?」對於這一點,倒是在蔣嚴的意料之外。

「因為小時候的那一次,跟他一起被困在電梯裡的人,就是陸晴朗啊!」紀言笑了一下。「很神奇吧?他們不只從小就認識,而且還是不折不扣的鄰居跟青梅竹馬。」

真的……太神奇了。他不說,自己還怎樣想破了頭都猜不到呢?誰會想到司徒星宇跟陸晴朗從小就認識?他就是奇怪司徒星宇對陸晴朗的那一份感情怎麼會在短短一、兩年裡面就陷得那麼深了?

接著,紀言突然換了口氣說:「不過,撇開這些不說,他今天的狀態怎樣看都比昨天見面時還要糟,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嗯。」蔣嚴不能說,就只好模糊不清的回應了一聲。

「不能說?」他蹙著眉頭問。

「我想星宇不希望讓別人知道。」蔣嚴回答。

紀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關係,我想會讓他心情那麼糟的主因,也離不開某個人了。」

那麼……司徒星宇還真好猜。蔣嚴只是默默的以笑容來回應,然後環視著休息室,有沙發,一張餐桌跟兩張椅子,有茶几還有電視,茶几下還有雜誌,牆上當然少不了貼上他們公司旗下藝人所演的電視的海報,看起來很舒適。

「我們聊太久了,我得先離開了。你隨便坐,要喝咖啡嗎?還是果汁。」就在他注視著房間時,紀言的聲音又傳進他耳中了。

「咖啡好了,謝謝!」

「我會請人送上的,房間中的設備可以隨便使用,星宇可以走的時候會來找你的。」他微笑著對自己說。「那我先走了,抱歉不能招呼你。」

「不會,紀先生你就先去忙吧!」

「嗯。」說著,他就關上了休息的門離開了。

被透明的玻璃當成牆壁的那一邊,蔣嚴發現外面走動的行人在通過時,都正好可以看到他們的頭部,但身體以下的地方卻因為被造成半透明而顯得不清楚了。


蔣嚴無聊的打開了電視,然後拿起遙控器在轉台的時候,有人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禮貌的送上了咖啡之後就開門離開了,在他轉頭目送著那個送咖啡的人離開之時,他的眼角瞄到了一個眼熟的人經過門前,穿過了走廊,走在玻璃外牆外面的通道上,低下頭正在看什麼東西,蔣嚴皺著眉頭,這側面……他在哪裡看過?

「啊!!」他想起來的時候,不禁脫口而出叫了一聲,他不就是今天早上自己才見過一面的……陸晴朗!!

蔣嚴從沙發上站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股熱氣往上衝,在腦海來不及思考太多的同時,就匆忙的打開了房門,冒昧地把陸晴朗叫住了。

「喂!等一下,你是陸晴朗,對吧?」

正邊走邊低頭看著什麼的男人在聽到後面有人在叫他之後,奇怪的回頭看了呼喊者一眼。

「是的,我就是。」陸晴朗擺著一張莫名其妙的表情走回來,蔣嚴才第一次正式的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眼睛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沒有離開,嗯……是長得不錯,不過,他還是覺得江澄比較帥。

在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這一瞬間,陸晴朗也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看著叫住自己,長得清秀非常的男生,終於忍不住提問了。「那個,先生……請問我們認識嗎?」

「啊?不,我們不認識。」蔣嚴被他這麼一喊,才發現看著對方發呆了,連忙回過神來說。「不過,我認識星宇,我是他高中時候的學長。」

陸晴朗揚了揚眉頭,單是這樣的一個表情,也顯示出他那充滿著成熟的魅力。「啊,你就是星宇常常在我耳邊提個不停的蔣嚴嗎?他說你們是一個月前左右才又偶爾重遇的。」

「嗯,對!」沒想到,連陸晴朗也知道自己的事了,可見司徒星宇真的什麼都會跟陸晴朗說。

等一下、那傢伙該不會也把自己跟江澄的事也告訴眼前這男人知道了吧?如果是的話,他一定會把司徒星宇趕出他家的大門的。

不過、現在不是懷疑這個的時候……「那你把我叫住有什麼事嗎?還有,你怎會出現在這裡?」陸晴朗又問了。

「我是陪星宇回來的,他現在的狀態很糟,讓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出門。」蔣嚴不高興的哼了一聲說。「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陸晴朗似乎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好一會才淡淡的說。「我當然不知道,自從上一次他突然跑來我家,害我手忙腳亂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聯絡了。」

「對,你當然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聽見他這像是埋怨似的說話,蔣嚴覺得自己胸口那團快消滅了的怒火又重新被點燃了起來。「你不知道星宇為了你吃不好睡不著,你不知道他為了你,整個人失魂落魄得讓旁人看了都不忍心,你更不知道……今天早上,你陪你那位『女性朋友』去婦產科的事,都被星宇看到了吧?」

陸晴朗有一剎那的表現著驚訝的表情,逃不過那對帶著明顯怒意的清澈雙眸,不過回答他的聲調,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那又如何?我陪誰去做什麼,是我的事吧?我有必要什麼事都要向他報告嗎?」

「雖說這是你的事,我也知道自己多管閒事了,我只是希望你多多少少可以體諒一下星宇的心情,他對你如何,你應該都了解吧?」

「所以?」冷漠的雙眸注視著蔣嚴,似乎是不太了解他要說的是什麼?

這傢伙!!他是在裝瘋賣傻,還有真的笨得什麼都不懂?這讓很少會對著江澄以外的人大動肝火的蔣嚴也不禁怒火中燒了。「你還不懂嗎?那我就明確的告訴你知道好了,他到底欠了你什麼?還是他得罪了你什麼?為什麼他就偏偏得為了你這種人費盡了自己的心神,一個人躲在房間中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而你卻竟然在知道了之後,只是冷淡的回答一句『那又如何』?」

司徒星宇哭了……?陸晴朗聽到蔣嚴的說話後,難得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但嘴巴上說的話卻依舊冷酷無情:「所以,蔣先生,你的結論是什麼?現在被糾纏著的人,是我,而糾纏著的人,是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實對星宇一點感覺也沒有,對吧?」蔣嚴生氣的喊道。

『怎麼可能!』他好像聽到了陸晴朗這樣的回應,可是對上他那對淡泊的眼眸時,蔣嚴就很肯定自己是聽錯了,這樣的一對眼睛,雖然明亮卻毫無感情的雙眼,怎可能會說出這種激昂的說話來?但他既沒有承認,但也沒有作出否認,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就是折磨著眼前兩人的主要原因嗎?

「你們、為什麼都不願意坦白的跟對方說出心底裡面的說話?」忍不住的,蔣嚴道出了他心裡最想問的一個問題。「愛,還是不愛,說清楚就好了……」

「如果可以只用片詞隻語就可以說清楚的話,愛情就不是毒藥了。」陸晴朗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你有試過深愛著一個人嗎?但在愛著之時,卻必須用盡力去欺騙他說,你不愛他嗎?」

這樣的一個簡單的提問,讓他想起了三個月前,跟江澄重逢時所發生的所有事……「你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試過了,你就會知道那種感受。」他苦笑。「你們都認為我正在無情的傷害著星宇,其實,我是在保護他,用盡我的所有來保護他。」

「你這樣叫保護嗎?」哼了一聲,蔣嚴不予置評的別過了臉。

「蔣先生,你相不相信也好,現在的傷害,已經是最低、最無痛的了……」

「不要說著這些堂而皇之來當作你逃避的藉口。」蔣嚴咬了咬牙。「也不要隨便給星宇冠上自己的決定,你肯定這就是他所想要選擇的結果嗎?你為什麼不問問他想怎麼做?」

「我問過了……蔣先生,我什麼都問清楚了……」所以,他才決定要走到這種不能進也不能退的困境。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眼前的男人到底在說著什麼?「不管如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心或是假意,反正我只看到星宇已經快撐不下去了。他已經束手無措了,所以陸先生,我拜託你,如果你是根本沒有像星宇對你的那份感情的話,不要再用你那施捨或是憐憫般的態度來對他溫柔了,那對他來說只是一種折磨。」蔣嚴用了最冷酷的說話,最冷漠的眼神瞪著他看。

陸晴朗抬頭,眼睛牢牢的看著蔣嚴,然後嘴角漫延著苦笑道:「我懂,我當然也知道了,不如這樣,你幫我對星宇說……叫他放過我吧!我累了,不想再玩這種像是褓母照顧小孩的遊戲了。」

「你在說什麼!」說著這句話的同時,蔣嚴突然伸手,抓緊了比自己高大的陸晴朗的衣領。「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讓星宇這樣哭泣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陸晴朗抬手,用力的拉開了那抓緊他衣領的手,被弄痛了的蔣嚴皺著眉厭惡似的甩開對方的手,那是什麼眼神?一副像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過,回過頭來想了一想,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被甩開了手的陸晴朗這時微笑道:「真好呢!星宇有一個非常著緊他的學長。好的,蔣先生,你說的我都懂了,那我就照你的說話去做的,一定!」

蔣嚴卻一時之間沒辦法緊接著回話。

「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失陪了。」陸晴朗見他沒有再回話,對他點點頭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看著陸晴朗漸行漸遠的背影,蔣嚴才慢慢的有時間考慮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拯救司徒星宇,還是其實只是把他推向了另一個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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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karu520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