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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半,鬧鐘如往常般準時的響了起來。

首先被吵醒了的江澄按下床邊鬧鐘,開始從那還是渾沌一片的腦海中努力的想著今天是星期幾了?

「啊……星期五了!」終於想起來了,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疲累的上班日的最後一天,真……不想起床。

眨著疲累的眼睛低頭看著緊靠在自己懷中,還是睡得安穩非常的蔣嚴,自己知道得把他叫醒才行,今天早上他要上早班,他們得一起出門,可是……江澄自己也知道,昨天一時興奮,玩得太盡興了。

「小嚴,起來了。」眼鏡、眼鏡?啊……昨天晚上被遺忘在客廳了。真是的,什麼都看不見,不過沒關係,還縮在他身邊的蔣嚴那天使般的睡臉還是看得很清楚,雖然知道他很累,但還是得叫他起床。

「再五分鐘……」其實早在江澄翻身的時候就清醒過來的蔣嚴,習慣性的在江澄懷中賴著床。

「再五分鐘就遲到了。」江澄苦笑著說,手指纏上了他的髮絲。「起來了……再賴床下去,我就不客氣了。」

「那三分鐘……」還在做無謂的掙扎嗎?江澄苦笑著在心裡道,然後吻上了他的唇,捏住了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這是讓他清醒最快也最方便的方法。

「嗯……不……啊!江、江澄,你是想謀殺我嗎?我快呼吸不到了。」忍不住的,蔣嚴終於把身上那吻得肆無忌憚的人給推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一罵,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被你悶死的。」

「才不會,我會在適當的時候作人工呼吸的。」

瞪了他一眼,蔣嚴伸出手,在他的腰間狠狠的捏了一下當報復,瞬間,江澄就呼痛的叫了起來。

「啊!小嚴,很痛耶!」他揉著自己紅了一片還發疼著的那地方,不滿的嘟嚷著說。

「這是報仇!」

「你是小人!」

「你就是君子嗎?」蔣嚴忍住嘴邊的笑意,反駁了他一句。

江澄想了一想,嘿嘿的笑了兩聲說:「啊,算了!反正我從來都不是。可是,你每次賴床時都說著再三分鐘、再三分鐘的,有哪一次真的……啊!」江澄說到這裡,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睜開了一隻眼睛,瞄了他一眼,蔣嚴終於死心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沒聽到嗎?玄關傳來開門聲了。」江澄示意他留心細聽,蔣嚴就專心的側耳一聽,果然,首先傳來的是關門聲,然後是門上鎖的聲音。

「星宇現在才回來?」蔣嚴皺了皺眉,披著外套連忙走下床去。

「還是說他剛出門了?你知道他昨晚有回家嗎?」

「我沒留意。」蔣嚴搖搖頭,然後別了他一眼,江澄也同樣搖頭。

「我也沒注意。」

蔣嚴率先走出了房間,走到客廳時剛好看到司徒星宇從浴室走出來,臉上跟髮端還滴著水滴,似乎剛洗過了臉。

「星宇,你現在才回來?」他突然的開口把司徒星宇嚇得整個人顫抖了一下,走在後頭的江澄,已經察覺出什麼不妥的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嗯、對,早、早安,學長……」點了點頭,眼睛卻沒對上蔣嚴,只是別過了臉。「抱歉,因為一些事,所以昨晚沒回來……」

「沒關係、只是你沒打電話回來,我……」蔣嚴邊說著,邊隨手的拉開陽台的窗簾,透過陽台照進來的陽光,蔣嚴這時才察覺到司徒星宇臉色不只蒼白一片,嘴角跟眼角都有著明顯傷口跟瘀傷,把他跟江澄都嚇了一跳。

「我先回房間去了……」司徒星宇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聲音因此顯得更加飄忽。

「等一下!站著!」蔣嚴不顧對方的掙扎,伸手把人給拉過來,硬要他面向著自己。「星宇!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會弄成這樣?」

司徒星宇卻只是搖著頭不說話。

「喂,該不會是那個陸晴朗對你怎麼了吧?」在背後的江澄,看到他的模樣後,也忍不住的插上了一句話。「如果是這樣,我們得向你經紀人說清楚,你住在我們家的時候,你變成這副模樣,我可擔當不起,也不想事情被傳出去,換來一大批媒體在我家樓下守候。」

「這只是小事而已,你們不要告訴紀言知道。」司徒星宇似乎還是沒有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的意思,只是更用力的搖頭,擠出了笑容。「沒事、真的!我只是不小心撞傷了而已。」

「這哪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的傷……」蔣嚴伸手,想撫上他的傷口察看,眼角的瘀傷,還有嘴角的傷痕,這明顯……明顯就是人為所造成的。

「不、別碰我!」一手拍開了蔣嚴伸過來的手,司徒星宇驚慌的退後了兩步,三個人都因此而愕然了一下,一時之間誰都不敢開口說話。

「學長,我沒事,真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強擠出來的笑容,看在蔣嚴眼中,倒寧願他現在像昨天一樣大哭一場。

「不是這樣?那是怎麼一回事?一定是陸晴朗對你做了什麼對不對?」蔣嚴生氣的問道,而且是非常生氣,緊握著的雙手不住的發抖。

陸晴朗所說的會照自己的說話去做,就是對司徒星宇做出這麼過份的行為來嗎?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只是當司徒星宇是玩具一般的耍弄著,現在膩了就想一腳把他給踢開!

「不、真的沒有……真的跟陸晴朗沒有關係……」司徒星宇的情緒看起來非常不穩定,連聲音都壓制不住的顫抖,但蔣嚴兩人卻一時之間沒有發現到這一點。

「那麼你就把事情都說出來,好讓我們知道該怎麼辦?即使是遇小偷搶劫了,或什麼別的也總該有個原因吧?別只是一直說沒有、沒有的……」連不想管兩人之間的事的江澄也看不下去了,這傢伙還要倔強到什麼時候?他這模樣,誰會相信昨晚把他約出門的陸晴朗什麼都沒做過?

「我只要睡一覺就好了……」然而體力已經到了極限的人說著這一句的同時,卻突然無力的往下跌坐到地上去,江澄比蔣嚴快了一步上前把人給扶住了,在這時候,他好像看到了什麼……這是……?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真是的!一大清早就給他來這種愛情大悲劇真讓人心情愉快不起來,明明剛才他跟蔣嚴的氣氛還是如此的甜膩。江澄嘆了口氣,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所以、你們不要再問我了……」接觸到那一剎溫暖的體溫,司徒星宇像終於找到發洩的缺口一般,雙手緊緊的捉住了江澄的衣服,眼淚從那受傷的眼角溢出再滑過臉龐淌下。「不要再問我了……我求求你們,不要再逼我說什麼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坐好。」江澄先了一步說話,打斷了正想開口的蔣嚴。然後對他搖了搖頭。「你可以站起來嗎?可以的話坐到沙發上去,我去泡熱飲給你,你啊……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全身都冷冰冰的。」

江澄像照顧小孩一樣扶起只是靜靜落淚卻又不發一言的司徒星宇,讓他坐到沙發上去,然後示意到廚房去一下,蔣嚴緊皺著眉點點頭,也跟著他一起轉身。

「江澄……」蔣嚴憂心忡忡的叫了他一聲。「現在該怎麼辦?」

「沒有怎麼辦,你也看到了,他現在這樣子,最好什麼都別再問,再問下去他也是不會說的了。」從冰箱中拿出牛奶,熟練的打開蓋子,倒進杯子中,然後放進微波爐加熱之後,他回頭看了緊皺眉頭的蔣嚴一眼,嘆了口氣抬起手摸平著他的眉頭。「我說過了,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不需要跟著一起難過。」

「可是,都是我昨天對陸晴朗說了那些話……」咬了咬牙,蔣嚴自責的說著。

「才不是,你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微波爐傳來了『叮』的一聲,江澄就小心翼翼把杯子拿出來。「在昨天之前,他們就像被困在沼澤地一般,動彈不得,但因為你拉了陸晴朗一把,他做出抉擇了,打破了這個僵局,不管是好是壞,他們總算都把一切都定好自己想要的結局了不是嗎?」

「可是,這不是我的用意。」

「但你操控不到任何人的心,除了我。」江澄微微對他一笑。「就如司徒星宇所說的,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好好休息,而不是再強逼他說他不想說的話,他願意告訴你的時候,就自然會跟你說,懂了嗎?」

「你好像知道了什麼?」蔣嚴聽出他的意思,兩個人在起出廚房回到客廳時說。

「嗯,也許……」江澄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然後走近顫抖著身體的司徒星宇身邊坐了下來,他把臉深埋在雙手之間,一動也不動。「司徒星宇,拿著。」

他把剛才熱出來的牛奶遞到司徒星宇面前,後者抬起了頭,看了對方一眼。

「把它喝下去,然後回房間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必說,我們也不會再問你了。」江澄緩緩的把話說出來,然後把馬克杯塞進他手中,這傢伙都沒發現自己手都快凍僵了。

「江澄……」

「感激的說話就不用說了。」江澄說。「要不是小嚴擔心你,我才懶得管你,你別再讓我家寶貝為你擔驚受怕了,笨蛋!」

真是的,蔣嚴都沒有為他這樣的擔心過,想到這,江澄又忍不住妒忌了起來,雖然他知道,根本就不應該吃這種醋。

「江澄,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蔣嚴輕蹙著眉說了一句。

「我在說事實,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江澄緩緩的說。「司徒星宇,你如果還想這樣繼續下去也沒人阻止你的,就算我不了解也知道紀言不是沒有了你就活不下去,他很快就會找到另一個跟你一樣,甚至比你更棒的新人來取代你,然後大家很快就會忘記你是誰了,所以你可以儘管放縱下去沒關係。」

「等一下,你在說什麼……」現在是落井下石的時候嗎?蔣嚴伸手拉了江澄的衣袖一下想阻止他說下去,卻只是被對方示意不要緊。

「可是,如果你還記得自己的理想,甚至再簡單一點的想,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就趕快給我站起來,這幾天你哭也哭過,鬧也鬧過了,小嚴只是你高中的學長,他沒義務照顧你現在的生活,你現在的感情,你是個成年人了,不要再用小孩子來當藉口,自己的事,請自己來擔當,小嚴他擔心你,卻沒義務要陪你哭泣。」

糟了!聽這樣說話的語氣,江澄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蔣嚴站在一旁,聽見那陌生又冷漠的聲調,一時也不敢再開口說太多話,而且,他知道他說的也沒有錯,可是……說可以讓司徒星宇依賴的人,也是蔣嚴自己啊!

「好了,江澄,再說下去就要遲到了。」瞄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這是個好機會,蔣嚴連忙打斷了他的說話。

「小嚴你再讓他這樣放縱下去,他遲早有一天,被陸晴朗耍得再也翻不了身。」不滿的情緒全寫在臉上,江澄哼了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決定不要再管這一切。

「我知道了……我也懂你說的話。」司徒星宇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用兩人都幾乎要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所以,關於我跟陸晴朗,你們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那就最好不過,這次的事,只怕我們不說,明天紀言看到想瞞也瞞不住,你還是想想要怎樣向他交待清楚吧!」

蔣嚴揚了揚眉,想開口又想起剛剛江澄說的話,還是決定閉上了嘴巴不多說什麼,現在還是別再惹怒那個已經很不高興的戀人比較好。

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的人,喝下牛奶之後身體也漸漸的和暖起來了,他站起來,對兩人努力的擠出微笑說:「謝謝!我沒事了。」

「沒事就快回去睡一覺,你這兩天加起來才睡了幾小時,臉色難看死了。」江澄本想推他一把,但想到剛剛他抗拒蔣嚴的態度,還有自己看到的東西,他就只用眼神示意他回房間去。

司徒星宇從沒像這次那麼依順的點著頭,慢慢的邁開腳步往房間走去,然後江澄也牽起蔣嚴的手回到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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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karu520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