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版「星宇,你還好吧?」蔣嚴走近床邊,伸手替他接過被他握得很緊的手機,然後把馬克杯遞給他,示意他先把水喝下去。

「不好,一點都不好!」他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發燒不只讓他腦筋不靈光,連感覺都變遲鈍了……不過這是好事,現在他不想要任何的感覺,尤其是那殘留在他身體上每一個地方的那種讓他戰慄不已的觸感。「頭好痛……全身都在發疼一般的痛……」

「那要不要先吃點什麼東西,再吃藥?」蔣嚴那溫暖又輕柔的手落在司徒星宇額前,暖暖的,讓他感覺到安心的閉上了眼睛。「熱還沒完全退下去,你這樣下去明天怎麼辦?」

「今天晚上睡一覺就好了。如果真的不行,紀言自會想辦法解決,到時候叫醫生打一針也好,怎樣也好,反正總得撐下去。」用有點厭煩似的語氣回答了之後,司徒星宇才突然想起自己現在說話的對像是誰,連忙睜開眼睛看了蔣嚴一眼。「對不起,學長,我剛剛的語氣有點重。」

「沒關係。」

「下午醒來時我又被江澄訓了一頓,他啊……一點都不懂體諒我是個正在發燒的病人,喋喋不休在我耳邊說教說了好久好久,我都快要撐不住的睡過去了。」

蔣嚴擠出微笑,看著司徒星宇努力的想擺出故作輕鬆的態度,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就說沒關係,病人最大嘛……」為了別讓場面沈默得太尷尬,蔣嚴也難得的開了個小玩笑。

司徒星宇看到蔣嚴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反而不自在的坐正了身體說:「學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說什麼?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蔣嚴搖了搖頭,回過神來。「我先去盛點稀飯給你吃。」

正想轉身舉步離開時,床上的司徒星宇突然伸手把他拉住,他清楚的感受到那冷冰冰的手,觸碰到自己的手肘時傳遞給他的那份哀傷。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學長,只是我沒路可選了……」低下了頭的司徒星宇讓蔣嚴即使回頭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他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回過身來輕拍著司徒星宇的手。

「你做了什麼不重要,只重要的是……那是不是你的意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開始也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是我沒用……那一刻我就像是溺水的人似的,想把別人當成是救生圈,只希望有個人可以給我呼吸的力氣……」

「結果呢?星宇,你昨晚到底做了什麼事?」

司徒星宇抓緊著自己衣袖的手抖了一下,用苦澀不已的聲音回答:「我做了一件……沒辦法再回頭的事,就連陸晴朗和月也是……我們三個人,都沒辦法再回頭了……」

月?果然這件事跟剛剛的方皓月也有關係嗎?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覺得自己已經快猜中了事實的核心,蔣嚴坐了在他的身邊。「星宇,你該不會……一整晚沒有回來,不是跟陸晴朗在一起,而是去了剛剛電話中,那個叫方皓月的男生的家吧?」

沒有說話,只是頭垂得更低,蔣嚴知道,沒有回應就等於是默認了,而且這件事,應該跟江澄發現他頸上的吻痕有關係,只是他可以為司徒星宇做什麼?他就是做得太多了,才會讓事情沒辦法走回頭了,所以現在的他,不能也不想再多做什麼事了。

「我知道了……總之現在什麼都不重要,先讓身體康復過來最重要。」蔣嚴說著,再一次溫柔的把他抱進自己懷中。「該不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已經不是後悔的時候,星宇,江澄說得沒錯,你現在要以什麼為重,你應該很清楚。」

「我知道。」

「你跟陸晴朗的事也一樣……」

「我跟陸晴朗的事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是他狠心的把自己推開,那自己就會毫不留情的離開……是他對陸晴朗說的最後一句說話。

「一定會有補救的方法的。」蔣嚴肯定的說。

「沒有了,你沒聽過嗎?破了的水杯,就算用上全世界所有的一切方法去修補它,破了就是破了,他已經不是原來的水杯了。」

怕是怕,即使水杯破了,有人還是傻傻的連一丁點的碎片都捨不得扔棄,蔣嚴苦笑的看了他一眼,這世界上,就是會有這樣的傻瓜,是自己,眼前人亦是。

「好了,我先去幫你拿點吃的過來,等我!」最後,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盯了司徒星宇一眼叫他安份的躺好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謝謝!」關上房門前,他聽到司徒星宇這樣說。「學長,謝謝你……」

蔣嚴的苦笑自嘴邊蔓延著,他不想看司徒星宇愛得那麼苦,偏偏,讓他迫不得已走上這條路的人,卻也是自己……他感謝自己?感謝自己什麼?



第二天,提早了起床準備的蔣嚴在聽見門鈴聲響起後,率先跑去了開門,他以為出現的人會是紀言,沒想到站在門外的卻是個完全沒見過的清秀男生。

「對不起,請問是蔣嚴家嗎?」男生看到蔣嚴開門之後用著一臉愕然的表情看著自己,連忙笑著開口問。

「嗯,對,請問你是?」打量著那個男生,蔣嚴反問。

「你好!我是方皓月,紀言叫我先過來幫星宇打點一下東西。」有禮貌的對蔣嚴打了聲招呼,方皓月笑容滿臉的說。

方……皓月?司徒星宇口中……也被扯進這場混戰的第三個人。蔣嚴先看著他好一會,然後才欠欠身讓他走進來說:「抱歉!那你先進來坐一下,星宇他還沒起床。」

「沒關係,我今天提早出門了,現在時間還很寬裕。」走在後方皓月笑著說。「那請問你就是蔣嚴嗎?今天開始幫忙翻譯,星宇的那位高中學長?」

「啊,是的,今天開始麻煩你們了。」蔣嚴也回頭禮貌的對他微笑著回答。「其實昨晚,我們已經通過電話了。」

「嗯,我就是因為認得你的聲音才敢這樣冒昧的開口問你。」方皓月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跟第一次見面的蔣嚴還可以聊上個半天。「這幾天星宇住在你家,打擾你了。」

「不,沒那回事。」總覺得這樣的一句說話,從方皓月口中說出來非常奇怪,但蔣嚴一下子也說不出到底是怎樣的怪異。「那你先坐一下,我去把星宇叫醒……」

「那個,星宇的身體還好吧?」正想轉身離開,方皓月又把他叫住了。

「嗯?」

「昨晚聽到他的聲音沒什麼精神,又聽見他一直咳嗽,所以有點擔心……」方皓月露出了憂心的表情,但銳利的雙眼卻一直注意著自己青情的變化,他似乎覺得自己一定知道什麼。「昨天早上,他離開我家時的狀況不太好,我就說過要送他回家的。」

「……一點小感冒而已,現在已經沒大礎了!」果然,他是故意的。他擺明就是要告訴自己,那一晚司徒星宇就在他家過了一夜。「對了!請問紀先生他會來嗎?」

「嗯,剛剛給他電話,他說已經在路上了。」

蔣嚴微微一笑說:「那你最好先想好,要如何跟紀先生解釋,在你家住了一晚的星宇,為什麼臉上卻滿是傷痕的事……」

方皓月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放鬆了下來。「真是的,那些傷……我前天晚上也問過他發生過什麼事,可是他就是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

蔣嚴別過臉,開門走進了司徒星宇的房間,不知為何,他對這方皓月沒什麼特別的好感……可是,他從那對銳利的眼睛中,卻看出了對方對司徒星宇的獨佔慾,滿滿的,滿滿的……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掩飾過來。



紀言不發一言的站了在司徒星宇的面前,江澄不想當炮灰,拉著蔣嚴只是遠遠的站在一旁,他還開玩笑的說:「如果人黑臉的程度也有分級數的話,紀言這張臉一定是本世紀最高等級的黑。」

蔣嚴看到他還在幸災樂禍,瞪了他一眼說:「不好笑!」

江澄沒趣的搔搔臉沒再開口,他就知道拿司徒星宇來開玩笑的話,蔣嚴一定會不高興。

終於,在司徒星宇站了五分鐘都是沈默一片之後,紀言終於冷冷的開口了:「司徒星宇!你跟我說清楚,你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小心跌倒了。」臉色還是一片蒼白的司徒星宇淡淡的回答,方皓月站在他身邊看到他臉無血色,想說如果他要倒下了,至少自己還可以立即扶他一把。「對不起……」

「跌倒了?你在騙我是三歲小孩子?跌倒的傷是這樣子的嗎?」紀言怒氣沖沖的罵道。「明知道今天開始是宣傳期,你卻在工作的前一天,給我弄出這模樣來?你是打算不想做下去了對吧?」

司徒星宇沒有如往常那樣的開口反駁,只是繼續重覆著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又怎樣?你自己說,現在要怎麼辦?頂著這張臉去宣傳嗎?是去宣傳拳擊活動還是自由博擊大賽?」紀言交叉的把手疊放在胸前。

他當然有辦法處理,只看他願不願意出面去處理而已。司徒星宇默默的在心裡這樣暗付著,當然現在紀言氣在心頭,他不可能還不怕死的像平日一樣把這些話說出口,這次非同小可,紀言是真的生氣,而自己也再沒心情作什麼反抗了,而且火上加油這種事他一向不愛。

紀言見司徒星宇不準備回答什麼,就瞪了同樣站在旁邊的方皓月一眼。「月,你知道什麼嗎?」

被點名的方皓月困窘的看了司徒星宇一眼,然後才搖了搖頭,隱諱的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蔣嚴站在後方,眼神直盯著方皓月那張無辜的臉看。

「那個方皓月,不簡單啊!」江澄看戲似的托著下巴,緩緩的說。

「你也看出來了?」回過神來,蔣嚴反問著他。

「說他攻於心計太抬舉他了,他只是愛耍小聰明的人而已。」江澄笑著回答。

「單是這些小聰明,就足夠讓星宇招架不住了。」

「說的也是,最怕的是……別人把他給賣了,他還會乖乖的幫別人算錢。」

「你說的那個別人,是方皓月嗎?」

「這……誰知道?」江澄聳聳肩,笑著回答。握著司徒星宇那麼大把柄的方皓月,就算不是直接了當的把事情說出來,他也一定會故意洩露些什麼讓紀言知道,只要紀言愈生氣,他就愈能挑撥離間他們幾個人。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hikaru520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