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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咖啡店關門的時候,也是一天之中客人比較少的時候,於是蔣嚴通常也會在這時候躲在辦公室裡整理一天的帳務等文書工作。

「店長!」就在他忙著算錢的時候,晚班的工讀男生叫簡竹凡,也就是上一次在聯誼會之後那天,江澄來鬧場時在場的男生,敲敲門走了進來。

「有事嗎?」他轉頭,看了簡竹凡一眼。

他笑嘻嘻的看著蔣嚴說:「你的護花使者來了啊!正在外面等著你。」

「護花使者?」他在說江澄嗎?蔣嚴抬頭看著時鐘,才九點半,怎麼那麼早就來了?他還有半小時才下班。「叫他等一下,我把帳算好了就出去了。」

經過上次一役後,雖然並沒有明講出來,但這個男生似乎已經猜到了他跟江澄兩個人的關係,反而不知不覺之間,跟那個善長交際的江澄交上了朋友。

「喔!店長……你能不能叫江澄不要再『工讀生』前、『工讀生』後的叫我,這樣一來,誰都知道我是工讀生了。」他用有點埋怨似的語氣,對蔣嚴說。

「你是工讀生沒錯啊!而且我跟他說過了,他還是改不過來我也沒辦法。」蔣嚴無奈的說。

「那你像平常那樣,兇他叫他不准說就好了。」

蔣嚴苦笑不回話,這一招,不到非常時期他是不會用的,不然讓江澄有了免疫能力,不再怕他了那怎麼辦?

「好了,趕快回到店面去,有人點餐怎麼辦?」蔣嚴站起來,邊從身後的書架拿出點貨單的文件邊說。

「喔……啊,對了!還有,那個人也來了?」簡竹凡神秘的又壓低聲線說。

「那個人?」他的代名詞怎麼那麼多啊?就不能直接把名字說出來嗎?「誰?」

「那個啊……你認識的那個電視明星。」

「啊,你說司徒星宇嗎?他也來了。」默默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就低下頭去沒再看簡竹凡一眼。


簡竹凡有點失望的轉身回到櫃台,他說啊,他們家的店長就是對什麼都一臉沒興趣的樣子,那個時候,那個電視明星認出店長是他以前的同學時,他也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

「……店長,你早就知道他是你的舊同學了?」簡竹凡在司徒星宇跟蔣嚴寒暄了一番,離開之後,這樣問道。

「不知道,他剛剛說出來,我才發現。」蔣嚴微笑著搖搖頭說。

「可是,你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耶!」簡竹凡對這答案倒是嚇一跳。「我還以為,你早就在電視上把他認出來了,所以才會那麼冷靜。」

「我很驚訝,你沒聽到我剛剛回答說『啊!原來是你』嗎?」他轉過身去,打開自來水開始洗咖啡杯。「而且,我是真的沒想過他念書時的願望真的實現了,雖然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有很強的表演慾了。」

簡竹凡看著他們家獨特非凡的店長,「不對!店長,你哪裡驚訝了?你在回答這句說話時,眉頭都沒揚一下。」

「一定要揚眉頭,才是驚訝的表現嗎?」蔣嚴回看著簡竹凡,然後揚了一下他完美的眉毛。「那,我揚了!」

「啊!店長,沒想到你會說那麼冷的笑話……」簡竹凡當下額頭彷彿是出現了三道黑線。

「竹凡,你真的很難應付。」蔣嚴無奈的只好嘆了一聲,這年頭,店長不好當,竟然還得被員工取笑。

簡竹凡想著當時的情況,不禁又是搖頭連連,到底是誰比較難應付,人家舊同學熱情的跟他前來相認時,他竟然只回給對方一句:「啊!原來是你。」

真想看看店長跟江澄相認時,他是不是還是那麼鎮定又淡然,還是說……其實他們家店長,對江澄以外的人都是這副沒表情的樣子?

摸摸鼻子回到櫃台前,司徒星宇因為不方便坐在太顯眼的地方所以就選了轉彎看不到櫃台的角落位置。

這也好,免得江澄知道除了他之外,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來找店長,到時候不鬧個人仰馬翻才怪。

「工讀生,你回來了?」江澄看到簡竹凡回來了,就開口叫了他一聲。

「嗯,店長說叫你等一下,他在結帳。」他點點頭,無聊拿起抹布擦著桌面。

「嗯,沒關係!」趁著沒客人來時,江澄也開始和簡竹凡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起來。



十五分鐘後,蔣嚴才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小嚴,你的工作做好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在櫃台前跟簡竹凡聊天的江澄,後者看到他出現,連忙眉開眼笑的叫了他一聲。

「嗯,你站在這裡,客人怎麼點餐,走開一點。」蔣嚴把江澄拉到一邊去,然後瞪了簡竹凡一眼。

「我去點餐!」簡竹凡聳了聳肩,示意與他無關,正好這時有客人進來,他就連忙轉身去,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

這才重新把黑色的圍裙圍在腰間的蔣嚴,然後開始整理還沒洗滌的杯子。「而且,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我還有十五分鐘才下班。」

「說到這個就生氣,那個江寧寧,才下課一回家,就佔著電視不願放手,死命吵著要看什麼節目,吵死了就提早出門了,我也樂得耳根清靜。」江澄一邊看著蔣嚴的背影,一邊不滿的回答道……小嚴啊……最近發現他連背影都很好看,烏黑的髮尾貼服的伏在那雪白的頸項間,要不是江寧寧那個大燈泡在,他真想現在就把他拉回家去,把他好好的吻上一遍才願意放手。「她好像很迷那個什麼新晉的男演員,叫什麼……司徒星宇的傢伙……」

「司徒……星宇?」蔣嚴停下手上的動作,才想起簡竹凡剛剛跟他說,司徒星宇也來了。「對了,我都忘了……」

「忘了?忘了什麼?」江澄奇怪的看著他問。

這時,剛送餐到客人的桌子再回來的簡竹凡說:「店長,司徒先生問你要不要過去找他一下?」

「司徒……誰?」江澄皺了皺眉看來回看著蔣嚴跟簡竹凡。「誰是司徒先生?敢那麼光明正大在我面前找小嚴?」

「那是……」蔣嚴擦乾淨了濕淋淋的雙手,正想回答的時候,轉身卻已經看到司徒星宇已經來到江澄的背後了。「就是你後面的那一位。」

江澄轉身,不禁嚇了一跳……那不是江寧寧鬼叫了一整個晚上,說他『好帥』的那傢伙?當然他不會白痴的問出口說:「你怎會在這裡?」誰都知道那是錄影節目。

「嗨!小嚴,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很快就會來找我,誰知道我坐在那個角落那麼久,你都沒發現我的存在。」司徒星宇對蔣嚴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眼光落在江澄身上。

蔣嚴微微苦笑,他怎麼敢告訴對方說他其實早就忘了司徒星宇也來了這回事,剛剛他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江澄後,就樂得什麼人都記不起來,一心只是趕十點下班跟他一起回家去,他看著江澄的笑臉,那渴望不住想觸碰他的心情,都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星宇,他是江澄。」與其說江澄那叫回望,那不如就瞪眼比較貼切,他的眼睛瞪著司徒星宇,快要冒出火光似的不客氣了。「你記得他吧?他跟我同班的,雖然……你們沒見過面。」

司徒星宇看著那擠眉弄眼的男人,忍不住的別過臉笑了一下說:「記得!原來……你就是那位有名的江澄,那麼說,我也得叫你一聲學長耶。」

「啊?」聽到司徒星宇的說話,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的江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蔣嚴一眼。「什麼意思?你怎麼會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啊!小嚴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啊!」

江澄不懂的又搖了搖頭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司徒星宇,你忘了嗎?」蔣嚴看著江澄問。「我們剛升上高三那一年,才剛考進我們學校,高一的星宇就以第一男主角的身份,代表學校的戲劇團去參加高中話劇比賽……」

江澄緊皺著眉頭好一會:「你是說,你參加的那個戲劇團?」

蔣嚴點了點頭:「我把消息告訴你後,你還說,為什麼當男主角的會是那個一年級新生而不是我……」

「啊……而你回答我說,因為他背劇本比你快、流暢又有感情,所以就順理成章的把第一男主角的位置讓了給他,你還為此難過了三天。」

「呃……江澄,後面那句不用說出來也沒關係!」蔣嚴沒想到他會把自己當時的情況說出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江澄的嘴角浮起了不善的暗笑,他想起來了,那傢伙第一年就加入了戲劇社團,一副表演慾很旺盛的樣子,但那個時候的他,雖然還沒到土頭土腦,但也絕不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他只見過他一次,就是那一次的演出,沒辦法,雖然蔣嚴的第一男主角之位被搶走了,但他還是得在戲中擔演其他角色,所以江澄那個時候雖然也不服,覺得蔣嚴怎樣也比那個一年級生好,可是還是去捧場了。

他點點頭的看著眼前彷彿跟當年完全變了個樣,現在閃亮又耀眼帥氣的司徒星宇說:「啊!原來是那位男主角啊……看來,你的明星之路真的實現了啊!愛現的學弟。」

司徒星宇聳了聳肩,一副『我天生就該受歡迎』的模樣說:「只是盡我努力而已!那江學長你也不錯啊!」

「我不錯?什麼意思?」

「嗯……從碰見小嚴到現在,他一直都沒跟我說,我都不敢提,看來你們是修成正果了啊?」他的眼睛笑彎成一新月似的,然後看著蔣嚴微紅的臉。

江澄有點不太懂他的意思,所以不敢斷然的回話,不過……他隱約可以猜到,這個司徒星宇,知道他跟蔣嚴之間的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修成正果是什麼意思?」江澄開口問。

「你知道的吧?小嚴他其實……」司徒星宇正想說些什麼,卻連忙被蔣嚴緊張的抓著他的手,搖了搖頭。

「星宇!別在這裡亂說話。」三個人站在店裡最顯眼的地方聊天就已經很惹人注目了,其中一個還是誰走過都會回頭看的名人,在這裡說出什麼都會成為焦點。「你要說的,江澄都已經知道了。」

「是這樣嗎?」他看著蔣嚴,然後回了他一個微笑。「那就真的太好了,一想到高中時,小嚴你老是為了江學長的一個動作一句說話而情緒起伏那麼大,我那個時候也實在不知道該怎安慰你。」

「星宇,我叫你別說了!」

江澄盯著蔣嚴那抓緊司徒星宇的手,然後伸手把蔣嚴的手給拉回來,讓他不得已的只好放開抓著對方手,然後江澄有點不是味道的說:「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還知道你所不知道的……比如說……」司徒星宇用他修長的食指摸過了面前蔣嚴的雙唇,讓江澄幾乎氣紅了眼。「這個,你就不知道了……」

「呃……」沒想到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蔣嚴不禁後退了一步。

「你在幹什麼?」下一刻,江澄就把司徒星宇給推開了,這一下的舉動跟叫聲,終於引起了店內剩下的兩桌客人的注視了。

「竹凡!」蔣嚴連忙拉開了江澄,然後叫了聲一直在一旁看好戲的工讀生。

「是,店長!」

「去關門,十點了。」蔣嚴冷靜的示意著他說。

「喔……關門,是,關門。」簡竹凡連忙順從的跑到咖啡店外面去忙。

看著工讀生離開後,蔣嚴回過頭去跟司徒星宇說:「你也走吧!我們今天打烊了。」

「小嚴……」司徒星宇有點不解的看著他,他們高中時可是曾經一起共過患難的同學,那時候,他在為江澄難過的時候,不都是自己在他身邊陪著他,現在,他只是想為蔣嚴出一口那麼多年的烏氣,作弄一下江澄而已,而蔣嚴竟然用這種像是厭惡的表情看著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可是……你答應過我什麼,我也希望你記得。」蔣嚴正色的對著司徒星宇說。「如果,你還願意把我當學長也好,舊同學也好,就不要讓我討厭你,你知道的,我不跟誰打交道也可以,別以為你出名了我就會為了這原因而攀附你,對我來說,你變成美國總統我還是可以不屑一顧,但唯獨江澄,我不會讓你耍弄上他一分,或侮辱他一點,因為他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還要重要。」

「小嚴,你……」怎能說不感動!江澄像是要熱淚盈眶似的看著一臉堅定的蔣嚴,他可是第一次,那麼明確的在別人面前,大方的承認自己對他的重要,這些重要的時刻,他怎麼沒立刻用手機把這後說話錄下來?蔣嚴為了他,寧願得罪美國總統……咦?不對?眼前這傢伙怎看也沒有總統格。算了,反正那就代表自己在蔣嚴心中真的很重要了。

不過,他跟司徒少星說的……『答應過我什麼』,到底指的是什麼?他還是想知道。

司徒星宇呆了一會,才終於又苦笑起來說:「沒想到呢!小嚴,我真的愈來愈欣賞你了,過了那麼多年,你對這位見面不如聞名的江學長還是那麼苦苦執著,那你說,你成功了嗎?」

什麼見面不如聞名?他才不想看到這愛現的傢伙呢?連名字也噁心死了,江澄瞪了他一眼,卻不敢開口反駁他,再跟他吵下去,又會惹那隻小兔子生氣了。

「我現在有哪一點讓你覺得,我不成功了?」緊緊的牽著江澄的手,蔣嚴回給他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

司徒星宇的眼光來來回回的在他們身上徘徊,終於放棄似的放鬆了雙肩說:「好好,小嚴,我是真的想跟你當朋友,在這裡重遇你我也真的很高興,所以,為了我們的友誼可以繼續,今天我就先離開了,打擾了。」

他揮了揮手,轉身就開步離開了,正好簡竹凡也把店外的招牌收了回來,店外的燈也全關了。

「啊?完了啊?」簡竹凡還以為,店長跟江澄一定會為此鬧得很不愉快,怎看那位司徒星宇也像來鬧場的,沒想到江澄現在的表情,樂得像個白痴。

蔣嚴看到司徒星宇離開後,才放鬆了緊牽著江澄,弄得有點發疼的手,嘆了口氣。

「江澄,我們回家吧!」他淡淡的說,回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嗯。」蔣嚴的微笑看起來有點疲累,縱使有千萬個疑問在心頭,現在的江澄,也只好先放一邊了。

「竹凡,後面的就拜託你了,我先走了。」他脫下了圍裙,從辦公室拿回自己的外套後,對簡竹凡交待了一聲就走在江澄的前面,先離開了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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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karu520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