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的距離

Stage 1　逆轉．遺忘的手心

因為太沈重，所以選擇遺忘…
因為太在乎，所以選擇遺忘…
因為怕流淚，所以…選擇遺忘所有…

「成步堂君，你回來了？」

「咦？」

「我等你很久了，你跑去哪裡鬼混了對不對？」甜甜的聲音，帶著熟悉的親切笑聲。

……站在他事務所門前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不就是？「真宵？」

對，是已經過世的自己的老師，綾里千尋律師的妹妹，半調子的靈媒師，綾里真宵。

「呵呵，很久不見！」穿著一開始被成步堂比喻為怪怪修行服的女生，興奮的飛奔到自己的面前，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個擁抱。「成步堂君，我好想你啊……」

「誒？妳、妳怎會在這裡出現？」

「我？我來找你啊！」好像在說他明知故問，綾里真宵用手指彈了彈成步堂的額頭。「看你一臉不歡迎我的表情是怎樣？還是你一年前車禍的後遺症還沒消失，又局部性的失憶了？忘了我是誰了？」

他剛剛不是已經用很熱情的聲音叫出她的名字了嗎？

「痛痛痛痛──」成步堂很即時的反應，退後了一步，然後用力揉著他無辜遭殃的額頭，綾里真宵很久沒看到他這樣的反應了，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我已經完全康復了，所以不要在那邊幸災樂禍！」

「是嗎？我看你還是有些事沒有想起來啊！」她嘟嚷著嘴巴道。

「什麼事？」他應該要想起什麼來嗎？就跟她說過好幾遍了，想不起就代表不重要啊！不重要的東西他才不想浪費自己的腦筋去回想，哼！她懂不懂啊！就像真宵對他而言很重要，所以自己就不會忘了她啊……

只是……真的不重要嗎？心底裡似乎有著另一把不屬於自己的聲音這樣問著自己。然後是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悸，讓成步堂龍一像突然踏進了沼澤地一般，動彈不得，沈默了下去……

他真的好像忘了什麼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那種事，不是成步堂君自己想起來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要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不就更沒意義！」甩了甩頭，他無所謂的回答，順其自然一直是他很堅持著的生活態度。

「我看你啊……只是不愛動腦而已。」綾里真宵露出意義深長的微笑說，然後再用手指彈了彈他的前額。「成步堂君真的在法庭以外的地方，就不愛動腦筋。」

什麼話──？咦？這句說話，好像曾經在哪裡聽過？「喂！真的會痛！」

「誰叫你的反應那麼有趣？」綾里真宵惡作劇的回答。

「我又不是妳的玩具！」看著一年沒見面的真宵，總覺得他心底裡被埋藏起來的某種異樣情緒，像是突然被掀動起來了似的興奮不已，感到既熟悉，卻又異常苦澀，看到真宵，他就會想起……某些東西？他想不起來的某些東西？或是……某個人？「妳怎麼跑來也不先通知一聲，而且說起來……妳不是正在修行嗎？」

「我有事先打電話給你啊！只是你不在，我就留言了，那通留言你沒聽到嗎？」成步堂打開了大門，跟著真宵一起走進去事務所內。「哇～～好懷念這裡啊～～」

「年紀輕輕的不要說話像個歐巴桑似的。」成步堂搖搖頭說。「留言我沒聽到，也許我沒留意吧！妳什麼時候打來的？」

不過，這就奇怪了。因為可能會有委託人打電話來，所以自己可是每天都會聽電話答錄機的留言啊！可是……沒聽到有真宵打來的留言啊？

「今天早上！」

──咦？什麼？「什麼時候？」

「今天早上！」舒服的躺在沙發上的綾里真宵，一臉高興的回答。

「下午就要來了，誰會在今天早上才打電話來聯絡的啊？」成步堂高聲的叫道。

「我以為成步堂君應該會很閒的在事務所裡嘛！」

「抱歉，我可是很忙的啊！」成步堂哼了一聲。「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優秀的律師，很多案子等著我接的。」

「是、是！」綾里真宵她那敷衍了事的微笑，讓成步堂又氣又無奈。「那麼，請問優秀的成步堂君，你今天一整天跑到哪裡去了？」

「……去法庭！」

「咦？你今天要上庭？」

他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想去聽審而已！」

「真閒啊！」

「──！！」成步堂聽到自己的神經繃裂的聲音。「請收起妳那詫異的笑容。」

其實沒有人知道，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這一年他都這樣，只要有空，就會到法庭去聽審，看著檢察官的位置，站著某個他認識或不認識，記得或不記得的檢察官，然後努力叫自己想起什麼、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忘了什麼，他把什麼東西給忘了，他只覺得，每次不管他是站在檢察官的對面也好，坐在旁聽席聽審也好，他都覺得那個位置，總是吸引著他的目光，他要在哪裡，找回些什麼？

找回某些，失落了，但其實不應該失蹤的感覺……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並不完整，像缺少了最重要的最後那一塊拼圖，不把那最後一塊拼圖找回來，一切就不完美了。

問題是，他連那塊拼圖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實在不知道該從那方面開始找，要他去問真宵嗎？她只會叫自己慢慢想起來。

一直叫自己一定要想起來的人，不就是她嗎？再這樣下去，他可要一輩子忘了算了……說起來，真宵那麼緊張，不會跟她有關係的吧？

自己答應要送她什麼東西，但忘了嗎？還是自己答應過要幫她做什麼，但卻忘了？

愈想愈混亂，愈想愈覺得清晰的記憶一下子被模糊掉，然後，太陽穴就隱隱作疼起來了。成步堂皺了皺眉頭，算了……不想了。

「好了，快說！妳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跟綾里真宵一起坐在沙發上後，他這樣問道。

「聽說，你收到了荷星先生寄給你的，明天舉行的那個『英雄的英雄』頒獎典禮的入場門票，對不對？」

荷星三郎，某次殺人事件中，自己的委託人，那時候真宵很喜歡『大江戶戰士』這個節目，所以一聽到他出事了，就非要自己去接下他的委託不可，因而認識了他。

看著真宵興奮雀躍的表情，成步堂不禁一陣發笑，畢竟還是小女生，一聽到這個，竟然連最重要的修行也扔下不管跑來找自己了。「是沒錯啊！不過你聽誰說的？」

「系鋸刑警告訴我的。」

那個多管閒事的刑警！成步堂暗地裡咒罵了他一聲，然後……有點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奇怪，你們這一年還有聯絡啊？妳連我都完全沒聯絡啊！」

「啊！那個、偶爾、不、那個……那麼剛巧，在路上碰上而已。」沒想到，伶牙俐齒的真宵，也有口吃的時候？
「路上？」哪個路上啊？

「就、來時的路上？」

「妳是在來時的路上才知道我有門票？」

「啊、不……」綾里真宵說到最後實在說不下去了，只好裝出可憐的模樣說。「什麼嘛！成步堂君你這樣追問著我，簡直就像是在吃醋一樣，會讓人誤會的啊！」

說到最後，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看著自己。「難不成，你真的在吃系鋸刑警的醋？」

「什－－咳、咳咳……」才剛喝進口中的水在聽到這一句後，就被嗆到了。成步堂連忙說：「真宵，我為什麼要吃他的醋？」

「因為成步堂君一點都不成熟。」綾里真宵想了想，說出了風馬牛不相及的理由。

「抱歉，我就是不成熟。」擺出了一臉不滿的表情，下一刻卻揚了揚眉笑了起來。「不然，妳去找系鋸刑警要門票吧？」

「啊－－－－！！！成步堂君你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在耍任性！！！現在連小學生都不會做這種欺負女孩子的事了！！！」

喂喂……到底現在任性的人是誰？

「真宵……」

「哼！成步堂君真是小氣鬼！」嘟起嘴的真宵生氣的說。

「什麼？」他又聽到了一根神經繃裂的聲音了。

「小氣鬼！小氣鬼！我說你是小．氣．鬼！！」

「呃－－！！」綾里真宵KO成功X2，他被打擊到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就給妳門票就是了！」

「真的？沒騙我啊？」

看她反應那麼大，誰還敢騙她啊？於是成步堂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樣她才又回復了平常的樣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來：「那麼，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去是吧？」

成步堂無奈的說：「我本來就準備找妳一起去啊！不然我還可以找誰去？」

「太好了，那我今天要住下來了啊！」

我看妳根本一早就準備賴著不走了吧？成步堂的眼神透露出這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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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先生，輸了！（笑）